張澤歐:生命的絮語
一
為尋找生命的靈芝
越入皚皚的雪線
許多個冬季沒有回來
任綠色的毛衣在那襤褸
盡管凄厲的山風(fēng)在臉上吹出粗糙和深皺
盡管美麗的日子被山徑磨得薄薄和淡黃
盡管厚厚的山霧在前面迷津阻擋
峰巒重疊里
我?guī)е鴲矍楹托心覍ふ?/p>
執(zhí)著地尋找
二
靜坐塵煙與山林的邊緣
聽你的聲音悠遠(yuǎn)悠遠(yuǎn)地蕩漾
我塵封的心葉悄悄萌動出
尋找的活力
三
自風(fēng)暴吹走了那一枚果實
憂郁的日子便一天天濃重
坐在飄滿紅葉的窗邊或是走在延伸的路上
嘆息青草般生長
覆蓋整個心原
許多次獨依深藍的星光
用彎曲的銀鐮割芟心原的青草
青草長得更茂
想找出困惑的缺口
走出幽幽的困境
可困境的幽幽總是很長很長
心的旅程就這樣沉重地延伸
四
而今一片黃昏從西山頂上飄來
我呼喊著尋覓著那一枚愛情的果實
微風(fēng)拂響山林的枝葉
溪澗滿是閑情逸致
那腳下一段一段的彎路
瞳仁前是一枝又一枝不掛果的樹椏
我荒蕪了一個季節(jié)
生命的意義悟醒在芳香殆盡的秋晨
但我仍期盼那一顆
果實
五
沿著泥濘的山路繼續(xù)彎彎行進
心旅沉重著緩緩的黃昏
田野空闊在深秋的懷里
四周看不見一個撿穗的孩子
空闊的寄托恰如這空闊的田野
漂浮的淡淡的灰云
憂郁不再堆成草垛
閃過許許多多年輕和年老
呼喚震響在群山中
聽不見些許回音
幽遠(yuǎn)和沉默疲憊我尋覓的精神
我心依舊
六
那么多日子的苦覓
雖然那路上沒開滿淡紅的玫瑰
那風(fēng)里沒彌漫果實的芳香
但沒有今夜這樣的黑暗與迷茫
月亮躲了星星閉上了美麗眼睛
我緩緩挪動腳步
一步一個泥坑
泥水與汗水在寂寞里汩汩流竄
真想坐下來
長眠于這黑暗與迷茫中
可遠(yuǎn)方果實的微笑卻閃爍在思想的天際
我苦苦地走著
不期待黎明伸出柔嫩的手
我苦苦地歌唱
雙眸只盯住黑暗與迷茫的心頭
七
借如豆的燈光
我一夜間走完那段迷離的路
迷離里晶瑩的淚水流成一條小溪
憂郁了路旁榆樹的生生死死
站在早晨的路邊
精神疲倦的瞳仁光茫黯淡
有如薄陰的天籟
八
踏著甸甸的落葉
果實虛幻的聲音窒息樹林
鳥鳴
偶爾有一朵小小的亮花
那是誘惑的倩影
苦難的意緒絲弦錚錚
只是換了一種彈法
九
秋天的落葉一片一片
覆蓋成寂寞的意境
秋天的塵沙一粒一粒
堆積成荒涼的風(fēng)景
溫婉的鳥歌馱走輕盈的云朵
暖和的陽光隔著柵欄
斜照
時空是一片無奈的沉悶
沉悶的鐵鏈一圈圈筑成一座厚厚的墳塋
讓我在中間艱難地咀嚼
吐不出一塊玻璃碎片
傷心綿延千年
什么都已丟失
只有尋找的風(fēng)姿依舊美麗
當(dāng)漫長的沉悶之后
于磨難的深處和尋找的旅途上
會升起永存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