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洪濤:我愛山芋
如今,人們吃山芋,為的是調(diào)節(jié)一下生活或改變一下口味。作為休閑食品之一的街頭烤山芋,更是引得人們饞涎欲滴、聞香付鈔。我的童年和少年時(shí)代便和山芋有著一種深深的情結(jié)。
那時(shí),我的老家蘇北遍地大都栽種的都是這種草本植樹,其原因是它耐旱、耐澇又高產(chǎn)。于是,山芋便成了千家萬戶歺桌上的“佳肴美味”,山芋成了幾乎大半年的主糧。山芋,不僅使我度過了那艱苦又漫長的歲月,還有它那香甜可口的味道,吃出了鄉(xiāng)情濃濃的愛意,更吃出了家鄉(xiāng)黃土地的滋味。我喜愛山芋,更由于它抽藤屈強(qiáng)生長的風(fēng)格。山芋的生命力旺盛,無論是有用秧栽或是段藤栽,只要植入泥土就能成活。用我母親的話說,山芋十分“爛賤”,扔在哪里長在哪里,不用施肥澆水,也不用松土除草。一場大雨后,山芋藤就爬滿了壟畦,覆蓋了原野,綠油油地充滿了生機(jī)。在過去艱難的歲月里,家鄉(xiāng)的人們都把碧嫩的山芋葉當(dāng)作好東西處理,不僅是喂豬牛羊的上等飼料,人們也可以用來包包子、貼菜餅子,用水煮熟涼拌,或者隨面條下鍋均可,味道也不錯(cuò)。
每到秋冬季節(jié),山芋收獲以后,村里便按每家人口分配。把山芋弄回家后,父親便會(huì)挖上一個(gè)土窖,把大而好的窖起來,而另一部分則切成片曬干。為的是貯存,留待全家人冬季食用。有時(shí)也打一部分粉,或制成涼粉、粉皮等,以便家人有菜可食。
尤其難忘的是母親做的山芋暑條格外可口好吃。那是在屋子大鍋里燒上一鍋水,放上蒸籠。母親先把洗凈的山芋放入蒸籠里蒸煮,然后,將蒸煮好、冷卻后的山芋剝皮,切成食指寬的長條形,放到太陽下曬,曬到最適宜的咀嚼硬度為止。最后,母親把曬好的山芋條放入瓷壇或其它密閉的容器中。貯藏半月左右,山芋條的表面就會(huì)長出一層白霜,叫‘薯霜’,是山芋條里面溢出來的薯糖,這樣昧美可口的山芋條就算做成了。這種山芋署條初嚼,綿而硬,漸漸有甜滋滋的味道,同時(shí)一股淡淡的清香在齒間回旋,一絲絲、一縷縷,攀上了味蕾,甘甜了唇舌、滋潤了心田。用來喝酒,小心咀嚼,細(xì)細(xì)品味,酒香的濃郁也掩蓋不了紅薯干天然的韻味,泥土的清香。
時(shí)過境遷,如今人們的生活水平有了質(zhì)的飛躍,衣食住行大大提高,村里人大都再也不種這種植物了。白饃、大米飯代替了往日的山芋,餐桌上也難覓其蹤了,多少人忘卻了昨天山芋對人們生命的恩惠。而我卻難以忘情,那段“山芋生活”仍銘刻于我記憶深處。(馬洪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