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培培:《一九四二》隨感
《一九四二》正如火如荼的上映著,耐不住電影主創(chuàng)狂轟亂炸似的宣傳、觀后同志們的一致推薦和自己的強烈好奇心,帶著一份隨時準備接受洗禮的心情和一顆時刻準備被“虐”的心,我買票走進了電影院。 一進大廳,放眼望去,滿場老人過半,估摸著都是在兒女的陪同下來重溫歷史、緬懷歷史的,除此之外,小孩子也占了不少席位,中國的父母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讓孩子接受教育的機會,良苦用心可見一斑。 影片全場兩個半小時,濃重的河南方言、老照片似的沉重色調、沉悶凝重的場面、紀實逼真的故事情節(jié),一個時代下的民生百態(tài)被剖析的淋漓盡致,血淋淋得展現(xiàn)在觀眾面前,令人震撼。這種震撼不是“明快”的,而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狀態(tài),震撼于難民們逃荒的凄慘遭遇,更有撥開歷史塵埃看清真相的悲哀。雖然已經做好了接受“虐心”的準備,但是親臨現(xiàn)場、親眼目睹后還是遠遠超出我的預期,兩個半小時,心似被油煎著、被石頭壓著,有苦說不出、有難喊不出,沒有親身經歷過這種苦難的煎熬,甚至連掉幾滴眼淚都覺得假惺惺,盡管偶有馮氏一如既往的幽默風趣來調侃,但出現(xiàn)在這里的幾聲笑聲卻實在不合時宜、聽來分外刺耳。兩個半小時的煎熬、一段段有悖常理的情節(jié)、一次次的視覺心理沖擊,我居然沒有勇氣去指責任何一個人,人性中的道德、禮儀、全部糅雜在人心里,在這場災難中等待凌遲。 1942年的河南,天災、人禍齊上陣,輪番對黎民百姓狂轟亂炸,將他們炸的支離破碎、粉身碎骨?;认x和旱災籠罩了豫北大地,數(shù)百萬百姓深陷水深火熱中。天災猛于虎,在這場巨大災難面前,百姓們束手無措,不得不背井離鄉(xiāng)、逃離這片愛恨交織的土地。如果說面臨旱災,百姓還可以逃離的話,那么在殘酷的戰(zhàn)爭面前,百姓就真正無處可逃了。然而,面對岌岌可危狀態(tài)的河南、面對處于生死邊緣的黎民百姓,蔣介石政府視若罔聞無所作為,妄想將河南當做“包袱”甩給日軍;國軍軍隊繼續(xù)向難民征集軍糧,“百姓沒了,國家還在;軍人沒了,國家就沒了”,這是國軍將領蔣鼎文在面對河南主席李培基的請愿時的答復!這話乍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是聯(lián)系下當時國軍戰(zhàn)士的士氣、國軍軍隊的戰(zhàn)績,當真是滑稽至極、可笑至極!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大東家和佃戶兩家也加入了逃荒的行列,在天災人禍面前,人顯得那么微不足道,像一只螻蟻、似一粒塵埃,隨時有可能葬身于萬丈深淵。逃荒路上雖荊棘密布,但逃出去,卻是唯一的出路。這一路,為了糧食,老婆、孩子被任意買賣,還要感恩戴德;為了糧食,人類的尊嚴遭受百般踐踏,卻無力回擊;還是為了糧食,三人費盡心思,偷取記者的驢,不料卻被別人捷足先登,因此丟失了性命,直接死在了別人煮驢的大鍋里……如此有悖常理、不可思議的情節(jié)一再發(fā)生,一次次沖擊著人類的道德底線,令人震驚、絕望。好在影片還給觀眾留下了一絲希望,大東家家的馬夫拴柱,為了尋回花枝用自己換回的孩子,放棄千辛萬苦扒上火車、逃亡陜西的唯一機會,跳下火車;為了從日本軍官手里要回對孩子的唯一念想——核桃風車,面對日軍軍官的威逼利誘,堅持自己的原則,最后慘死在了敵人的刀下,不禁令人動容;影片最后,家破人亡的老東家在路邊偶遇失去雙親的小女孩,認作孫女,兩人相互攙扶,慢慢前進,觀眾終于在絕望中看到了一絲希望、一絲光明,這是絕望中最美好的時刻,是一個民族生生不息的輪回,充滿了對希望的承諾,此刻,一種超越血緣的新型紐帶將民族認同感重新建起來,此刻,他們守望相助、惺惺相惜,他們得到了新生。 這樣的遭遇是我們這些日日衣食無憂、邊看電影邊吃零食的人根本無法想象的,雖然也曾從爺爺奶奶的口中聽說過,并在腦海中不停想象過,但沒吃過葡萄的人怎能明白葡萄的酸味呢?電影是一個用聲音、畫面、音樂共同編織的詩意光影,它將人們腦海里的幻想直接物化為銀幕上直觀的影像,形象生動。它將這段歷史活生生、赤裸裸地推到人們面前,讓我們不得不正視它、感受它。導演馮小剛在電影拍攝前接受記者采訪時說到,他拍攝此影片的最大的目的在于,將一段不為人知的陰暗的歷史呈現(xiàn)在人們面前,告誡我們切勿忘記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的心愿完成了,我不僅記住了這段歷史,還會以行動去追憶那段歷史,心懷感恩,珍惜當下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