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建國:我的大學生活
我是1980年考入大學的,1979年恢復了高考制度,一批又一批的年輕農(nóng)家學子通過考試進入了大學的殿堂,我同樣是其中的一員,1980年初期大家都很窮,在我拿到錄取通知書以后全家都很興奮,因為那個時候考上大學的人很少,大學生是珍貴的稀有動物,當時還請大隊干部和老師們吃了一頓酒席,黑夜還放了一場電影,是大隊為我考上大學慶賀而贈送的。因為家里比較窮,但是作為上大學來說也是一件大事,所以家里決定給我買一身新衣服,最后在縣城給我買了上衣和褲子,就是這一套衣服我穿了整整四年,伴隨我渡過了的大學生活。那么在大學中四年中衣服臟了怎么辦呢?就那一身,那也好辦,夏天的時候黑夜洗凈,干到宿舍里第二天就干了。冬天把這一身衣服作為外衣,里面是棉衣棉褲臟了的時候就把外衣脫下來洗了,仍然穿著棉衣棉褲去上課。最初進入大學的時候國家給發(fā)獎學金,每月20元。其實吃飯用不了那么多錢,所以有時候能節(jié)省一部分錢,就可以買些零食、書籍甚至在外面每餐一頓。在學校食堂是發(fā)飯票吃飯,發(fā)飯票里面包刮粗糧和細糧,一個月是二十八斤定量,大概一半粗糧一半細糧,粗糧糧票主要是買窩窩頭,有玉米面的還有其它面的,而細糧的糧票是買饅頭、大米、面條。那時候進入大學年齡比較小,沒有自己管理過自己,也不會計劃,第一個星期剛開始也有買饅頭和窩窩頭都吃,到第二個星期的時候就老花細糧票,感覺到窩窩頭不好吃,所以就吃饅頭、大米、面條,到半個月的時候細糧票就花完了,后半個月怎么辦呢?只好天天吃窩窩頭。到第二個月就學會管理自己的伙食了,總是細糧、粗糧均勻搭配,隨著改革開放的發(fā)展,國家的經(jīng)濟情況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到我上大學第二、三年的時候發(fā)現(xiàn)發(fā)下來的細糧票越來越多、粗糧票越來越少,到最后干脆就只發(fā)細糧票了,那就可以天天吃饅頭、大米、面條了。
記得是1983年還是1984年的時候,中國女排獲得了五連冠,把我們當時在校的大學生興奮的了不得,鄰近幾個學校的學生敲鑼打鼓到我們學校,就和我們學校一起到廣場游行慶祝,各個宿舍都是歡聲笑語,有的學生甚至把暖水瓶從宿舍樓上扔下來啪啪的聽響聲來慶祝女排獲得五連冠,當時大家把宿舍里的笤柱、少主、拖把之類的都拿出來和另外一個學校的學生上了街把笤柱、少主、拖把點著當火把,然后大家一起往廣場走。
廣場離我們學校很遠,大概有十五里路,但那時年輕人熱情高,沒有顧慮到路途的遠近,邊喊“學習女排、振興中華”的口號,一路行進到廣場??斓綇V場的時候發(fā)現(xiàn)路邊停著一輛吉普車,年輕人們一是沖動就準備把吉普車推翻,后來被勸阻了,到廣場以后各個學校的學生都聚到了那里。一時間熱鬧非凡,后來在廣場唱呀跳呀歡樂了好長時間,一個小時后,大家又步行走回了學校。
大學的圖書館生活也很不錯,圖書館里有英文原版書、還有許多科技類書籍、名著等等,每當自習的時候大家都要到圖書館占座位,往往去的遲了就沒位了。在圖書館學習一片鴉雀無聲,大家都是在那里仔細的看書,有的做筆記,也有個別不好的現(xiàn)象,有的人看到書里的內(nèi)容比較珍貴,或者感到書里的內(nèi)容對自己的學習有幫助就悄悄的把書里有用的幾頁撕下來,裝進口袋里偷偷的帶走。給以后看書的同學造成了很大的不便。記得大學里還有一件趣事,那時有一次下午上數(shù)學課的時候,上數(shù)學課是上大課,平常上小課是三十人一個班,但上大課的時候是三個班九十個人,座位隨便坐。那天下午陽光很好,當時因為誤了幾節(jié)課,結(jié)果越聽越聽不懂,因為數(shù)學課的邏輯性很強,前面沒有聽,自然后面的就聽不懂,結(jié)果沒有聽進去,聽著聽著就睡著了,因為是大課人多,老師也沒有發(fā)現(xiàn),最后下了課才醒了。因為爬在桌子上口水流了一書,而且起來因為陽光燦爛還以為是上午,想著是不是該吃午飯了,說起來真是可笑。
大學的老師都很有水平,我至今記得給我們上電子課的老師——是個女講師,她的課非常好,而且她人也很溫和。有一次我和幾個同學到她家去,她熱情的給我們倒上茶,并且讓她的兒子叫我們叔叔,這讓我們很受寵若驚,因為在高中、初中、小學的時候老師們都很嚴厲,給人的感覺高高在上,哪想到越是水平高的老師越平易近人,大學老師那么有學問,還讓小孩叫我們叔叔使我們非常感慨。我還有一個老鄉(xiāng)是教授,他就是靳忠銘老師,現(xiàn)在在中國的礦業(yè)研究方面很有名,他原來上學的時候就路過我們村,他講課邏輯性特別強,而且他研究的領(lǐng)域是礦山壓力,他在各個礦做了許多壓力試驗,講課條理特別清楚也很有趣味,所以我們都愿意聽他的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