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建龍:碾子碾過的歲月
碾子碾過的歲月
前日,回老家,在老屋前后轉(zhuǎn)了轉(zhuǎn),看到了老家用過的碾子靜靜的躺在那里,確勾起了我腦海里哪些被碾子碾過的歲月……
小時候,經(jīng)濟條件薄弱,碾子成了每家每戶生活必要工具,推碾子成了放學后的必修課。碾子由石滾子、碾架、碾盤和碾擔組成,使用時由人或牲口推廣拉碾擔繞軸轉(zhuǎn)圈,碾架摩擦不斷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像是伴隨著美妙的音樂。聽起來沉重、遙遠,一直伴隨著我走過了童年。
西海固鄉(xiāng)村的碾子,主要功能就是碾米、碾面,老百姓的生活全靠它來完成。很多年來,糜子多種在西吉、隆德的山區(qū),谷子多種在更為干旱一些的海原、固原川區(qū),糜子碾過脫殼之后就叫黃米,谷子碾過脫殼之后叫小米,黃米的顆粒比谷子稍大一些。糜子、谷子在哪些艱苦的歲月里養(yǎng)活了勤勞、樸實、善良的西海固父老鄉(xiāng)親。
碾米,是個體力活,也是個技術(shù)活。在碾盤上倒上糜谷,鋪灑均勻,把毛驢套上夾板,再用一塊布把它的眼睛蒙上,它就拉起碾滾子,在圓圓的碾道上規(guī)規(guī)矩矩朝前走。母親一邊幫著推一邊掃,掃到里面糜谷的又被碾到外邊,外邊的又被掃到里面,一層一層,一圈一圈,直到全部脫殼。期間要不斷觀察脫殼情況,時間短了脫的不干凈,時間長了又會把米壓碎。然后母親便用簸其一點點的簸出里面的谷殼,泛起的糠塵染滿全身,眉毛,頭發(fā)都是白的,一會兒,黃澄澄米便在太陽底下發(fā)出金燦燦的光芒,散發(fā)出誘人的米香味,久久飄蕩在村子上方,飄落在童年記憶的深處……。
如今,電動碾米機、磨面機的隆隆聲早已代替了石碾子,那木制的碾軸腐朽了,碾道上也長滿了青苔,那碾紋也被無情的歲月磨平了。老碾子卻依然靜靜的躺在村后的草叢中,隨著時光的遠去,那首咯吱咯吱聲音也成了我記憶里的永遠的歌謠。那碾盤上的塵土,碾溝鋪滿的青苔,時不時的會勾起腦海里的幾分過往。那些永遠割舍不下的記憶,鑿刻在碾子的溝槽里,鑿刻在碾盤的紋絡里,也許終生也不會磨滅…
姓名:戴建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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