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向勇:奶奶
奶 奶
在我記憶中的我的奶奶從來就是一頭像雪一樣白得耀眼而純潔的白發(fā),還有她微笑時印記在臉上的皺紋。在我年幼時候,總感覺白發(fā)是長者們的“專利”。
記得小時候,奶奶在我家住的時候,她經(jīng)常會說遼寧朝陽老家大院里的一些事情。她說住慣了農(nóng)村大院,在那里茶余飯后,坐在家門口的大石頭上就可以看見來來往往遠行的列車,靜靜地聽那車輪壓輾鐵軌有節(jié)奏的聲音,奶奶很喜歡聽火車鳴鏑的聲音;站在家門口還能看到那遠處的連綿不斷的山巒和樹林。其實,她更希望能看到列車上有自己親人向她老人家頻頻招手的情景。在朝陽老家,那里鄰里非常和諧,家家都不用去緊鎖著大門,(那時家家都是木條制作的柵欄門)相互串門也十分方便,因奶奶是一位不甘寂寞的老人,總喜歡到鄰里家串串門。
奶奶在我家住的時候,她感覺非常別扭,那是,我們居住的工村平房都是一棟一棟的(那是每棟房居住著十幾戶人家),出了家門抬頭看見的就是前棟房的后墻了。沒有那一列列馳騁的列車和那過往熙熙嚷嚷的行人,還有那遠處的山峰。這讓她老人家感覺發(fā)悶,想串個門吧,家家都是關門閉戶,要敲人家的門問話,然后再開門進屋。記得那時我們家的左鄰右舍一些老人,看到奶奶在家里很寂寞,為了不讓奶奶郁悶心煩,便隔仨茬五的就來我家和她嘮家常逗悶子,因為奶奶因為年紀大了,耳朵很背,有時鄰居們跟她說話時,她總是問非所答,也經(jīng)常鬧出一些笑話來,也讓家中增添了幾分歡樂。住了幾個月后,奶奶因很想念老家的人們和她的大院子,執(zhí)意要走,家里人和鄰居們也留不住。在臨走時,左鄰右舍來串門的老人們便把自己最喜愛的照片送給了奶奶作為留念。
奶奶回朝陽老家后,就再也沒來過我們家。在她老人家去世的幾年后,我們家從工村的平房搬進了樓房。如果奶奶還活著,居住在樓房里奶奶也會住不慣的,雖然樓房讓住戶們居住環(huán)境改變了,但是人們串門嘮家常的機會越來越少了,甚至上下樓的人都不認識。(齊向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