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雯玉:青春的日子
“一生最好是少年,一生最好是青春。”不久前,各種青春主題的電影層出不窮;預(yù)料之中,大眾十分買賬。
因為很多原因,“青春”是很復(fù)雜而難以定義的,她的不可復(fù)制性和不可逆性尤其使得這段時光令人難以割舍。又有說法像是“誰的青春不迷茫”一類的,事實證明,有關(guān)“青春”的話題就是如此復(fù)雜和具有可塑性。
因此,認真地來說,每個人都是很好的story teller; 而青春里的故事又特別出彩。很多瞬間、背影、細節(jié),都可能給你帶來感動,它們像是落葉,層層堆積在你的生命中,讓你在感覺冷時可以通過燃燒它們來取暖;不過,不用擔心,它們都是能像鳳凰一樣欲火涅磐的落葉。現(xiàn)在,我作為那個要講故事的人,打算從三千片落葉中擷取兩片,為了給正在注視著這兒的我和你看。
————****我上高二了****————
我在上高三時才讀到Mr.G的這篇《我上高二了》。
我想,如果我不是在高三、而是在高二的時候就讀到這篇文章,那么估計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有感覺;有些東西,只有你親身經(jīng)歷了,方能得道。
當時產(chǎn)生的共鳴不小,有一種很復(fù)雜、難以描述的情緒:G把他的高二寫得很美,雖然是一種凄美,但最后很溫暖;就像你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終于有了與你“同病相憐”,而且能將你們的這種經(jīng)歷、這種感覺詮釋得分毫不差的同齡人,對他的這種欣賞消除了你的一部分孤獨,特別是在這種時候、面對這種話題。沒有什么比陪伴更能讓人欣慰的了。
雖然我高二時沒有看過“金屬丟到酸里冒出的美麗氣泡”,沒有每天中午都一起吃飯的身在文科班的親密朋友小A,沒有夢到過無數(shù)扭著小胳膊小腿兒的方程式大聲吼叫著“無解無解”的景象,沒有為了多做一道題而熬了通宵卻在第二天見到“假想敵”時還揉著通紅的眼睛笑著說“昨晚的球賽真是精彩”,也沒有因聽說過復(fù)旦的錄取通知書像結(jié)婚證而堅定地說“復(fù)旦我愛你,請和我結(jié)婚”,但是G說的“我上高二了,在天氣慢慢變涼的秋天,在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而其實一切都已改變的生命的罅隙”,給人一種無言的觸動,to the heart.
天知道當時我有多喜歡這篇文章,看了一遍又一遍,朗讀了一遍,用寶貴的一夜休息時間親自碼了字,貼到空間里卻設(shè)置成只對主人開放,也只有天知道我當時是怎么想的了。
現(xiàn)在,我很慶幸自己能在剛好的時間讀到剛好的文章。
————****輕篁浮云****————
我一直記著這個詞,常常想起,在J說了之后。
那天,J酒光滿面地和我們說起這四個字——J的一位對他器重有加的前輩揮毫寫下這四個字送給他。其實,我當時不大能理解。后來,又聽到很多事就漸漸理解了他的失意,也明白了為何當時他的眼睛變得明亮。
作為一個家庭的長子,想來J一定承擔了很多。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打電話來問問近況如何;一起吃飯的時候喜歡高談闊論,我沒告訴他事實上我很喜歡聽他說,因為作為一個長者,J是很靠譜的,他對為什么日本的動漫產(chǎn)業(yè)乃至文化產(chǎn)業(yè)比較興盛的解釋令我耳目一新,還有點兒恍然大悟,這也是我目前認為的“正解”;我從J那里學(xué)來“Cheers”,一度很喜歡在喝飲料之前洋氣地碰個杯;他現(xiàn)在還在叫我?guī)缀踅^跡的小名;小時候曾經(jīng)在眾人面前把我的頭按進蛋糕里,以致讓我親身體驗了“猝不及防”“眼前一黑”“窒息”等多個詞的意義。
有天我發(fā)現(xiàn)原來J并不高,也沒那么胖,有很多白頭發(fā),沒有以前那么喜歡說話;然后我就有點兒失落。
高中畢業(yè)時,他送了我一個皮夾,一枝鋼筆和一個筆記本。有天他問我有沒有用那之中的瑞士軍刀,我告訴他根本就沒這樣?xùn)|西,他驚呼著否定并堅持說不可能沒有;我們相互辯解了幾個回合之后,他沒再說什么。
后來,我越發(fā)地體會到這四個字的霸氣側(cè)露,但再想起很多事后,也越發(fā)失落。
我想,并不是所有的竹子都能長得很高很直,因為并不是所有的竹子都能在良好的環(huán)境中成長,也因為并不是所有的竹子都愿意按照人們期待的那樣成長。
地上的灰燼清晰可辨,它們慢慢滲入我的生命的泥土,待會兒就會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里重生——葉脈更深,顏色沒有之前那么枯黃,也更加堅韌。就像這樣,常燒常新的我的青春記憶葉片。
現(xiàn)在,據(jù)我二十周歲的生日還有兩個月左右,就是說我還在“正青春”的時候,大好的年紀,還剩很長一段路要走的。而我在這邁向青春尾巴的旅程中,已經(jīng)學(xué)到了很多,無疑將來還會學(xué)到更多。
青春,作為人生中重要的過渡期,沒親自走過,就不能妄加論斷,未知的魅力也體現(xiàn)在這里,你都不知道會遇到怎樣的人和事呢。遇見,接受或躲避,出離,放下,成長,慢慢學(xué)著把傷痕也當成酒窩。那些甜蜜或傷口,都將被主人公珍藏,作為青春記憶葉片,常燒常新,溫暖了你。
多希望將來有天,當想到那些青春里的盛事,能高傲無悔地對自己說:Cheers. To the very best of times, d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