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 乙:愛著
愛著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愛著是一種幸福的感覺,愛著是人性胚胎里固有的萌芽,愛著是心房按捺不住的跳躍,愛著是一種追求、一種向往、一種渴望、一種不放手的前行。
人世間到處有愛,到處有被愛著的人,有空氣的地方就有著顛覆不破的愛著,夫妻的愛著,老少的愛著,情侶的愛著,同事的愛著,戰(zhàn)友的愛著,同學(xué)的愛著,同胞的愛著……愛著適用的范圍無限廣闊,就像高等數(shù)學(xué)里講到的無限大,可以跨越地域、種族、國界。愛著可以是家庭之間、血緣之間的事情,也可以是家庭以外、血緣以外的事情,人們都用愛著做一種交流,用愛著做一種傳遞,用愛著體現(xiàn)一種關(guān)懷,用愛著營造一種溫情,甚至是浪漫。
我所居住的城市隨處都體現(xiàn)愛著。
在渾河十里長堤絡(luò)繹不絕的健身人群里,每天晚上都有一個獨特的場景:一位六十多歲的漢子用輪椅推著八九十歲的老媽媽往返,權(quán)當(dāng)是一種鍛煉。其實,他是在讓老媽媽同大自然親近,同人群親近。他同媽媽邊走邊嘮,還不時介紹著周邊的人情世故,為媽媽擦擦汗?jié)n,拽拽衣擺。媽媽總是笑容滿面,嘴里沒有一顆牙,皺紋就像怒放的花紋在顫動。每當(dāng)這個時節(jié),他那古銅色的臉也會露出憨厚的笑容。他為愛媽媽而笑,媽媽被愛著而笑。
高灣街頭。一年輕男子騎著自行車等在路旁,不一會兒,一個女孩子快步跑了過來,輕盈地躍上了自行車的后座,并抱住男子的后腰,開心地笑著。自行車啟動了,男子與女孩說著悄悄話,女孩不時將頭靠在男孩的背上。因為他們愛著。只要愛著,與自行車,或汽車都沒有關(guān)系,愛著,源自彼此兩顆心的凝聚。
虎萬路。一對夫妻每天早晚都會與行人不期而遇,男的是一位恢復(fù)期的病人,手蜷著,腿被另一支腿拖著,蹣跚在路上;妻子攙扶著他,慢慢地走著,不時用手絹擦拭著男人流出的口水。有時,男人會無厘頭的發(fā)脾氣,頤指氣使地喊,抑或是罵,妻子則不煴不火地勸著他,笑臉相迎地扶著他,在可能康復(fù)的路上走著。這對夫婦也愛著。這樣走下去,也許男人康復(fù)了,也可能會離去。但只要他們走著,愛著就足矣。
沈陽植物園。一對男女手挽手走著,男人邊走邊向女人介紹著什么。走近些才發(fā)覺,男人四十多歲,女人顯然比男人老了好多。正在狐疑的時候,聽到男人喊了一聲“媽”,才知道,原來是母子同游。植物園里游者很多,或三五成群,或全家出游,而像這位成年男子領(lǐng)著媽媽游玩的卻少有,而且,他們牽著的手始終沒有分開。只因為這對母子愛著,愛著前面就會是一個豐收的秋景,愛著的手就不應(yīng)該分開。
我的左右,遠(yuǎn)近空間,愛著的事情拈手就有,這不是時空的跳躍,而是一顆心到另一顆心上的跳躍,是一種牽手不放的前行,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