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墻頭草,隨風(fēng)倒;任風(fēng)吹,順風(fēng)搖。
也不知道是哪位詩人寫下的這首詩,或許不是詩,不過暫且稱它作詩吧。聽著不是很順耳,但是心里總感覺他講得很有道理。也許是因為這首詩里提到了草的緣故吧。
有一天,一群北歸的鳥兒排著大隊從我的頭頂滑過,他們一會兒排成個人字,一會兒排成個一字。我心里就想:怎么會有這么得瑟的鳥呢,有能耐你怎么不排成個犇字?。』蛟S是他們開長途加夜班了,累了,紛紛都停到我的小山頭上歇腳。他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今年的春天是不是比往年來得早???”甲鳥問。
“有嗎?沒感覺??!”乙鳥回答。
“好像是早一些,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呢,原來你也這么認(rèn)為?!北B說。
甲鳥扇了扇翅膀飛離地面,移動了一下地方,又落了下去,他落在丙鳥的旁邊,一點也不去理睬剛剛與他交談的乙鳥。乙鳥感覺到無趣,扇了扇翅膀離開了。
“我感覺啊,是南極的暖風(fēng)提前吹過來了,要不這幾天會這么暖和?”甲鳥自信地說。
“哦!你懂得真多?!北B一臉憨態(tài)地贊嘆道。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漢滿蒙回藏的大團結(jié)帶來的暖濕氣流造成的?!笔艿娇滟澋募坐B更是志得意滿地說。
“哇哦!你真棒!”丙鳥又贊道。
也是過了好多年以后,我才意識到這只丙鳥是只母鳥。
聽到他們說的話,我知道馬上就要刮南風(fēng)天了。我悄悄地將身子換了個姿勢,頭盡量往北倒。我這姿態(tài)剛調(diào)整好,就又看見一群得瑟的鳥兒飛了過來,他們一邊飛還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嚷:
“什么亂七八糟的,你就是個騙子,十足的大騙子?!蹦鞘潜B的聲音在天空中回響。
緊跟著一陣猛烈的北風(fēng)呼嘯而來,打在我的頭上撞在了我的身上。哎呦!可閃了我的老腰。這風(fēng)越刮越大,越刮越冷。天也是一天比一天暗。這氣勢大有把太陽趕跑的樣子。
一陣大雪從天上飄灑而下,漫天的雪花撲頭蓋臉地砸在我的身上。我感覺好冷啊,好無助?。?/p>
又過了很久,雪漸漸化了,溫暖的陽光再次灑滿了大地。
這時遠處的山坡上傳來了一曲動聽的歌。
“我們有多少知心的話兒要對您講——,我們有多少熱情的歌兒要給您唱……”
這歌聲多美啊,唱出了我的心聲,唱活了我的夢想。
“姐,你看這堵老墻,多難看啊!”一個小女孩說。
“嗯!非常難看,這是一堵封建社會的反動墻,必須拆除它?!苯憬阋荒槆?yán)肅地講。
“姐,封建社會是啥???”小女孩不解的問。
“就是……就是……反正就是不好的社會,是壞社會,是虐待咱們的社會?!?/p>
“哦!那‘反動’又是啥???”小女孩又問。
“‘反動’就是壓迫唄,是迫害,是虐待?!苯憬銏远ǖ卣f。
“這堵墻,它怎樣迫害咱???”
“你別問了,反正這墻是壞墻,一定要推倒?!?/p>
天啊!推倒?往哪邊推?往左還是往右,往前還是往后?這實在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不管怎樣我還是先俯下身子彎下腰吧。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當(dāng)初說要推倒墻的那位姐姐遲遲都沒有動手,是去準(zhǔn)備工具了吧,又或者是去喊幫手去了?也對,我的家這么反動,沒個趁手的工具沒個幫手她一個小女孩怎么能搞得動。我又想她會不會是忘記了,不,不太可能,我的家如此地迫害她們壓迫她們,她怎么會忘記呢,那她會不會是想通了認(rèn)為我的房子并不是很封建,或者封建的程度還不足以讓人們無法承受。關(guān)于這件事我思索了很久,后來還是從她妹妹那里得知她為了繼續(xù)革命就先嫁人了。
春天又悄悄地來到了我的身邊,先別管那些了,我想我還是先熱烈地生長吧!